返城的路上,我不停地想象着、推测着武旗红的方向,脑海里满是她的影子,时出时没,晃来晃去。
她肯定是怀着不可遏制的愤恨越墙离家的,对于她的出走,我很是担着几分心,要知道,她还带着那把剔肉刀呢。如果想找熟人去诉说伤心之事,或是进城继续去找薛大寨,或者是回瓷家峪去找自己的母亲,这倒都无心可担,如果她是携刀去追薛宝算账,那就非出祸事不可。
我期望着她能时时想到我的那张字条,实行她对我许下的诺言,遇到难于排解的事及时打电话来找我,千万别莽撞行事,惹出祸端。
出了隘口,驶下山道,眼前现出一片荡荡平川,“切诺基”追风逐电般地疾驰起来。
突然,一个手执铁锹的人从路旁的菜田里横窜出来,张着胳膊,挡住我的去路。
他走近来,指着前保险杠上方的车牌问:“公安局的?”
我客气地问他:“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?”
又问我:“是从平乐寨来?”
他眯着眼,口气十分自信:“我猜你一定是为武旗红的事而来,对吧?”
我不能轻率回答,只能催着他说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掌握着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,对你说,有用吗?”
我兴趣骤起,“关于武旗红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没猜错,我就是为武旗红的事而来”,我不该再向他隐瞒身份,为了争取他的协助,获知那个重要情况,“非常高兴能得到你的协助,我们急需有关武旗红的信息。”
“刚才,我听路上的人说,武旗红昨天夜里上吊寻了死。这可就怪了,今天清早,我送完菜从县城回来,走到半路上还看见她了呢,难道我真是见了鬼?”
“肯定是武旗红?你没看错?”我盯问着他,见证,必须确凿无疑。
“那还有错?我们山里人眼睛好得很,甭说今天这样万里无云的大晴天,就是半阴着,只要不出一二里地,我绝看不差。”
“你认识她么?”我依然有怀疑。
“那还用说?念中学的时候,我俩是一个班的,还坐过同桌呢。”
“在哪儿看见她的?”
“贺庄。”
“她正在往哪儿走?”
“顺着贺庄西边的小道往南走呢。”
“她要去哪儿?”
“那可就说不清了,一眼望不到边儿的平川,往哪儿走不成?”
我推测着,既然她已经上了小路,那目的地一定也就不会太远。
“南面是什么村子?”
“七里坟。”
“再往南?”
“庄稼地,没什么村子。”
武旗红去了七里坟?
“谢谢你的协助。”
“不……”
(待续)